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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权臣的在逃白月光》

14. 盘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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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,姜妤跟随出城货郎,来到了湋河码头。

码头之上铁锁连桥,船工客商熙熙攘攘,一派热闹,姜妤取出说好的三十文钱给对方,在旁边早市买了只糍糕,独自来到水边,边吃边思索去路。

她已问清楚,这是离郡中最近的大码头,赶上春来开河,客船、商船人来舟往,不可胜数,若要登船,在津渡验过路引,码头之上便有牙行买卖船券。

她不能去金陵,即便裴疏则近日会被那所谓“大事”绊住,等他抽出空来,那里首当其冲,甚至她从前熟悉的江东范围都不安全。

也不能走得太远,身上银钱不多,免得在半路就陷入窘境。

姜妤回忆着从前和在游记中的见闻,最后决定去汴梁。

汴梁是本朝故都,四通八达,外客众多,商贸繁荣,市井女性也可参与经营,游记中就曾多次提到女掌柜经营绣坊、茶楼,乃至药铺、酒肆,而她们的营生里,也不会排斥女子做账房、采购和帮手。

要在外乡安身立命,不可能长久隐瞒性别,那种地方不至于没有投身之处。

姜妤将最后一口糍糕吃尽,登上了码头。

她找到一面善的小牙商,说自己是岐山人士,要去汴梁书院投奔亲戚。

岐山和扶风相近,都是说京中官话,姜妤长久住在京城,口音不会引人起疑。

牙商看了籍牒路引,便不疑有他,“公子赶得巧,有一掌柜洽谈酒曲生意,泛客舟来此,今日回程,托我延揽行客,就剩这张船券,公子若有心,五钱银子也卖你了。”

姜妤没有和独自远行交游的经验,听他说得千般好,存着几分戒心,“客船在哪,可否先带我去看看?”

牙商满口答应,边领路边笑道,“知道你们读书人讲究,那徐掌柜也是讲究人,很利落的娘子,不是读书人都不乐意让上去呢,怕乱了自家的船。”

姜妤闻言,便问,“徐掌柜是女的?”

“是啊,丈夫前些年病死了,她一人撑起家业,真是本事。”

客船就停在码头显眼处,打眼望去,甲板上站着不少阔袖阑衫的士子,或伫立观景,或吟诗作对,十分悠闲。

见此景象,姜妤心下稍宽,随牙商上船。

临舷处支着张圆桌,一女使侍立在侧,正在和桌前饮茶的中年女子报账。

女子身量中等,穿檀色褙子,松绿暗织竹纹袄,梳着圆髻,方圆面庞,相貌精干,牙商上前说吉利话,“夫人发财,临开船还来了客人,这才叫善始善终呢。”

女掌柜便收起肃容,露出笑来,“小猴崽子,都出手了?”

牙商笑嘻嘻点头,把船钱给她,让开身子向姜妤示意,“这小公子孤身到汴梁投亲,左右开船时辰到了,就给她减了一钱。”

徐芳打量姜妤一眼,只见她是个白面书生,身段羸弱,风尘仆仆,倒有几分可怜,没说什么,吩咐女使带他下去分帐,又道,“这次换得布匹,扯三尺弋绨给你,自去做件坎肩穿。”

牙商千恩万谢,眼只瞅着桌上托盘,“夫人都做起丝绸生意了,这料子才是真好,波光粼粼的,跟水面儿似的。”

徐芳笑骂,“鬼灵精的,这可是吴绫,你穿上也伺候不起,快领弋绨去吧!”

牙商走了,姜妤目光却被那片绫布吸引,鼓起勇气搭话,“夫人,这料子可是用货物从京中换的?”

她曾在书中看过,豫地产粮,商人开坊蹋曲,以酒曲豆品销往全国,而汴梁绸布门面广阔,交易动辄千万,便有豫商以货物换取绸缎,回乡倒卖。

得到肯定的答复,姜妤才道,“夫人想是才做这桩生意,我有句话,您莫生气。”

徐芳神色微讶,“如何谈得上动气,你说便是。”

姜妤捏起边角搓了搓,“这是刷了油粉的粗绫,光泽是人造出来的,用于掩盖粗纱断纬,不是吴绫。”

徐芳顿时皱眉,“这怎么可能?”

姜妤垂目,“夫人若不信,打滚水来泡上一会,揉搓几番便知分晓。”

徐芳不敢延误,忙命人把照做,果然绫光全无,灰扑扑不能看了。

她气得竖眉大骂,命人下船寻那奸商,急往库中验货,见姜妤还立在那儿,向她道谢,“小公子,这次亏得有你,不然我可栽坑里了,我看你是个行家,可否陪我一道下去瞧瞧?”

姜妤不敢轻易随她下舱,推脱道,“夫人抬举,举手之劳罢了。”

“小公子眼神明亮,难道先前家中曾是做布庄生意的?”徐芳看姜妤穿的简陋,试探道,“公子独自远行,想必十分不易,若肯帮我这个忙,必有重酬。”

姜妤哪里算行家,不过是自小绫罗绸缎不离身,乍遇假货直觉不对,知道造假的法子,只因闺中时女工太差,贿赂丫鬟代工还被发现了,裴疏则和越文州便想办法从外头给她买,兄弟俩没一个懂的,买了不少假绸缎边角料绣的绣品回来,最后三人一块被罚抄书。

思及往事,姜妤心中酸涩,如实道,“夫人误会,我的确不是门里出身,概因机缘巧合才知内情,丝绸作假我只知两种法子:一则用桐油和滑石粉刷在粗紬表面,晾干后打磨,便如你手边这般;二则以麻布仿造,拿鱼鳔或桃胶涂抹,石磙反复碾压,使其平整如缎。此两种用水煮和毛刷便可分明,夫人只管去验便是。”

徐芳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,见她这般交底,好感顿升,“只是我该如何谢你呢?”

话说到此,姜妤知道这个机会她抓住了。

她诚恳道,“不瞒夫人,我家道中落,身上拮据,走投无路才去汴梁寻亲,还不知能否寻到,若寻不着,恐无容身之处,夫人生意宽大,不知手下可缺文书先生,或舍我一个活计,便感恩不尽了。”

徐芳爽朗应下,“这有何难,你放心,寻亲之事也包我身上。”

姜妤连忙道谢。

“小兄弟,我着急去忙,你且歇歇,我让丫头给你寻间好舱,晚会再来找你。”

姜妤应了,随女使到客舱安顿。

她推开小窗向外望去,朝阳破开晨雾,但见水波无垠,江烟浩渺,几只白鹭掠过桅顶,悠然飞向远方。

姜妤伸出手,端详着从指缝漏进的阳光,感受皮肤攀上暖意,不觉展颜而笑,仰倒在窄铺上沉沉睡去。

她太累了,骤然松弛,一觉竟到傍晚才醒来,只觉睡过了劲儿,脑袋有些昏沉,洗了把脸,推门出去。

不料徐芳候在外头,见她露面,拍腿起身,“哎呦我的小兄弟,怎么歇这样久,你再不醒,我都要去给你找大夫了!”

姜妤见船内已掌了灯,有点不好意思,“您在等我吗?抱歉。”

“说这外道话,”徐芳招呼她来桌前坐,又吩咐女使盛面,“做了卤面,过来一道吃。”

席间徐芳问她亲戚之事,姜妤也只能含糊过去,听她道,“即便寻不着,你也别忧心,我手底下铺子多,你不是想做文书吗,就跟着我,每月三贯钱,包吃住,可好?”

姜妤吃面的动作停下,忙不迭点头,两腮还鼓鼓囊囊的,倒像只兔子。

徐芳被她逗笑,见她进得香,让女使再盛一碗,姜妤下意识推辞,被她阻拦,“吃吧,你这样瘦,合该多补补,我们汴梁的面食最养人了。”

翌日起来,姜妤便随对方下仓认货,学习会馆规约、交易商契,她虽被困数年,到底生得聪明,又是大儒教出来的,很快便入了门。

徐芳比她大十二岁,为人精干,又通透爽利,两人十分合拍,日渐熟稔起来,徐芳常聊些风土人情,姜妤也不再沉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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